许是经历过这种众叛亲离和被人陷害纠缠的感觉，让姜泯逸也被带着慢慢的垂下挣扎的手，靠在那静静听孟焕说话。

“然后呢？”她试图打破沉默，让他把一切发泄出来，她坚信，他发烧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急火攻心。

孟焕自嘲的迅速咧了下嘴角，手指微微颤动，似乎不愿意回忆起这些。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

“可是我妈……”

他甩甩头，突然觉得头昏脑涨，姜泯逸赶紧扶住他。

范岚岚坐在见面室另一头时，依旧很冷静，甚至冷静的不像话，好像她在京城公然贩毒以及和范宝宝做那种拉皮条的买卖还有对纪繁星的迫害，都是昨天倒掉了一锅剩饭那么简单，虽然令人作呕却不值得放在心上。

“人总归要为自己做点什么。”她直视孟焕的眼睛。“我已经不要求你保我出去，但是起码，范一诺，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自由。”

孟焕蹙眉。“小舅那些事，哪一个拿出来都是令世人辱骂唾弃的！他可以是同，但是他绝对不能去吃异性的红利，去欺骗其他女性！更不应该和小姨一起去做那种事！那是乱——”

孟焕狠狠咬住了下唇猛吸一口气。“更何况，那些东西他自己在毁了自己！”

范岚岚轻笑一下。“你外公是个很清高的人，去世的时候留了话，家里无论如何要保住一诺。你就当外公和妈妈一起求你吧，让他去做个普通人就好，更何况他没了范家的势力，也做不了什么。”

“你想想外公活着时候怎么对你的，你总归要听他的话吧。”

孟焕抬眼对上妈妈眉目清明的眸子，突然有些害怕。“妈，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我，甚至没有范家重要是么？也没有小舅重要？”

“不是，倒也不是这样，虽然妈是个女人，但是想自己搏一把罢了。”

这种如止水般的平淡，让孟焕不寒而栗。

即使是一桌满盘皆输的棋，到最后范岚岚眼里，还是能留下多少的子，而从未想过，她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感受。

孟焕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这个地方的。

他只知道，自己眼睁睁看着母亲当面吞下了最后一粒药，好像求了个“体面”。

“所以，为什么呢？”

孟焕好像在问自己，也好像在问姜泯逸。

姜泯逸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很显然，想伤害一个人，逼迫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她给不了答案，只能抱抱他，像以前一样轻轻抚摸他的背。

“没有为什么，孟焕，以后的路，你自己也能走的光明灿烂，恭喜你，甩开了会给你拖后腿的一切。”

“自己太孤独了。”孟焕搂住她，哽咽出声，“我还是个孩子，我还没做好长大的准备，这一切，实在是太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