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九凤衣衫半解，那神秘的国运反噬之纹，更令其增加了雍容之外妖媚的妖冶与华丽。

她俯视跪拜的素锦，深邃的瞳仁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厌弃，有悲悯，亦有无奈。

“朕自有分寸。窥探天道，操纵国运，本就是逆天而行。若不承受后果，不存悔意，世间秩序何在？”君九凤语气淡然。

素锦闻言，心中愈发疼惜：“陛下日理万机，一肩挑起燕国百姓生计，罪责怎能加之于陛下？即便需偿还，也应由万民共同承担。”

君九凤眼中寒光一闪：“住口！你以为朕是何等自私自利之人？”

素锦一脸茫然，不明自己所言何错。

若燕国之主，女帝君九凤，仍受限于规则，不得超脱，那燕国百姓又怎能有所期望？

她不过是将自己无法实现的愿望，寄托于女帝之身，又有何错之有？

女帝见素锦沉默不语，泪水沿颊而下，心中的怒火无从发泄。“罢了，朕唤你来，非为此事。”

君九凤换上另一件外袍，遮住那诡异的龙纹，转身面向素锦，眼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疲惫。

“朕欲询问李长生领军之事。除却寻欢作乐，他是否还展现过其他才能？”君九凤的问题虽泛，却足以显其对李长生的重视。

正所谓草蛇灰迹，过必留痕，一个人的人生也如此，是有轨迹可循的。

李长生能够在短短数月之内，在草原建立起如雪山联盟这样庞大的组织，则必然证明其有极高的政治才能，并且手中一定掌握着大量的资源。

试想一下，一个家道中落，又因为犯了大错被贬斥边境的纨绔子弟，手中又能掌握什么资源？

甚至在之前燕国边境之时，先遣队遭遇到本土氏族排斥，是李长生通过坑蒙拐骗骗来五十万元石，才勉强补足了军需。

可想而知先遣队也没有余粮，自然不可能支援李长生。

故此，这李长生身上有颇多疑点，若是不能将其底细挖出来，君九凤是绝不会罢休的。

“李长生掌虎威军之际，屡次被朝中权臣及民间显赫氏族拉拢，然而其人狂傲嚣张，目空一切，致文臣、武将、乃至草莽英雄均对其评价甚低。”

素锦虽不明女帝所问何事，亦只能于泛泛之中，尽力提供详尽的回答。

“李长生非但未与他们结交，反而和他们公然决裂了？”君九凤闻此细节，不禁露出惊异之色。

倾国倾城的容颜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困惑，她很好奇，李长生是怎么轻易的触怒了所有人的。

这份平等的得罪所有人的本事，实非常人所能及。

“谓之决裂，亦不为过。自那以后，朝中同僚对李长生心存忌惮，凡事皆不与之商讨。甚至有次李长生被迫潜入同僚府邸，却遭人设计陷害，意图以此要挟。他于是逃入内宅，捉拿了府中新人小妾做挡箭牌……”

女帝听闻至此，不禁感到无言。

李长生行事的确非同一般，与朝中派系不和，遭到集体排斥。

而他凭借前朝老臣之后身份，加之虎威将军之特权，竟胆敢轻薄他人新妇，此等行径，难怪外间知之者甚少。

毕竟一旦事态扩大，那官员将颜面尽失，难以立足于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