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勖很满意。

现在的任圜，不但理解自己，而且思路好像比自己还快一步。

自己只需要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任圜去帮自己解释就行了。

其实连自己都想听个明白，看看自己刚才究竟怎么想的？

有点尴尬，自己怎么想，还要别人来说，自己才明白。

不管怎么说，反正有任圜这样的聪明臣子，真是李存勖的侥幸了。

任圜果然接着说道：“圣人，臣以为陛下肯定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是一个富国措施，全民封禅运动，收取封禅费，其实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只是要天下各藩国、蛮夷之邦闻风而来，那时候再以道义诚信教导之，令其及早归化王道。若有不从者，亦会令其回国自思。如此一来，天下皆知圣人并非使用诈术，只是借封禅之机，行教化之事。陛下，臣如此理解，不知是否符合圣意？”

李存勖心里乐开了花，任圜，又一次帮朕化解了两难处境。相比之下，自己刚才的解释，就显得凌乱没有章法了。

不过管他呢，反正任圜说的，就是朕心里的想法。

“哈哈，任圜，难得你深通朕意。就是这样的，百姓们若真来学习‘封禅’，那也是为国纾困，不要拒绝嘛。退一步说，就算真像可道说的，无人问津，那也无所谓，只要各邦国各蛮夷的君主们前来‘封禅’，知柔，你就要向他们实行教化，只要拿下一个君主，咱们的‘全民封禅运动’，就达到了兵不血刃而扩地千里的效果，当然就算功德圆满！”

群臣现在才逐渐醒悟过来，原来皇上是这么个意图。看起来，既没有亵渎神明，也没有使用诈术。

郭崇韬回过味来，笑着向皇上拱手说道：“圣人，反正陛下也是今世佛，其实他们前来封禅的时候，向圣人三跪九叩，不就可以了吗？”

李存勖都习惯看任圜了。

任圜的长相虽然不算俊美，但绝对不是丑男，反而是那种比较有棱角的型男。

任圜果然不辜负皇上的眼光：“圣人，臣正要奏上。如今学院已经研制出热气球，封禅之时，皇上可登临热气球，那就真如天神俯瞰人间了。不知圣意如何？”

李存勖感到很意外。这个新唐书院，怎么啥都研制？而且不是李知柔、冯道禀告，却是工部尚书来奏上的。

来不及问为什么李知柔没有上奏，只是盯着任圜。

“任圜你说，这热气球，怎么是你来奏闻？”

任圜看了一眼李知柔，李知柔只好说道：“圣人，任圜来到书院看见热气球，就要求乘坐，之后赞不绝口。但是臣觉得，热气球现在安全性还没有十足把握，所以想再多做几十次试验，然后再奏闻圣人。”

原来是这样。

这也的确符合李知柔的稳妥作风。

的确，把皇帝放到上几十丈的高度，稍有闪失，那就不堪设想了。

李存勖也觉得李知柔的稳妥做法没问题。

“嗯，那么这个热气球的事情，你们抓紧办了，当然要确保安全性。不过，这个同样是国之重器，朕还要靠它来威慑蛮夷呢。”

众臣都在想，看来圣人这个今世佛的水平也还是有限，毕竟不能腾云驾雾。只有张居翰疑惑着，那个毗沙天王，看来是真的神通广大，能够来无影去无踪。相比之下，圣人更像普通人。

不过圣人得到毗沙天王的器重，这也不是常人所及了。

正如李存勖所料，这个“全民封禅运动”的消息传播出去之后，除非是富商巨贾，家里头钱真的花不完，才会报名尝试来“封禅”。

每人三百贯的费用，他们真不在乎。

各国国君，当然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