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谢桉还没有记起他，但潜意识里，那个被遗忘的约定，还在生效。

站得更高，显示在大屏幕里，就更容易被谢柏找到了。

心脏酸涩发痒，凝神望了谢桉一会儿，谢柏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

“你又没搬家。”

没有搬家就好找，她家的地址，谢柏烂熟于心。

寻仇不都是先在家门口蹲点吗？

谢柏觉得好笑。

谢桉想打自己嘴巴，只顾着说谎，结果忘记谢柏和她住过一阵子了。

好在谢柏没有较真。

“市中心广场，总在循环播报广告，找到你前，我看了好多好多遍，还以为，这么多年不见，你就是那副样子了。”

广告中的谢桉，眉目清淡，气质静雅，颇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冷然感，像是高高挂在空中的月亮。

他则是一滩烂泥。

背叛他后，她活得更好了。

这种差距，令谢柏更恨了。

强烈的恨意，在他见到，谢桉身边有个年轻的少年后，达到了最高峰。

那天晚上，他是真的想杀掉她的。

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

但她一向运气好，他没能得手。

“当时定下的代言人爽约，我是根据要求演出来的。”

谢桉解释。

“也就是说，你很会演戏。”

谢柏凑近她，盯着她的眼睛，试图找到某些异样。

粗粝的手覆上她的脸，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现在也在演吗？”

谢桉头皮一麻，谢柏的敏锐度太强了。

最可怕的是，他的思维并不完全顺着她的话题延续，而是轻微跳跃，只揪着某一点偏执地探究。

脑袋飞速运转，谢桉做出被冒犯的神情，脸上浮现恼怒和失望，给了谢柏一巴掌。

“你既然觉得我在演，那就是了。”

她起身就要走，谢柏迅速抓住她的手臂，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别生气。”

谢柏不怎么会哄人。

小时候，谢桉生气，他会拿食物或者糖果哄她。

但现在，谢桉不缺食物，他就不知道怎么做了。

死死攥着谢桉的手，谢柏又生涩地说了一句：“别生气，桉桉。”

大部分时候，两人都是直呼对方名字。

但一方做了错事，有意服软，就会喊对方的小名。

这似乎成了他们之间的某种约定俗成。

谢桉终究心软了。

虽然还是冷着脸，但已经坐了回来。

“我没演。”

她这么说，语气硬邦邦的，否认自己在谢柏面前演戏，态度和动作都坦诚。

谢柏抱住她，他的心脏跳得很快，胸腔震动，节奏乱糟糟的，听得谢桉有些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