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小玉忙把恭桶抬走，屏儿端起一瓢水，小声道：“姐姐，洗一下吧。”唐梨儿如没听见一样。

王公公在外面叫道：“找着没有？怎么这么慢？”

屏儿几个应道：“还没呢。”“东西那么小，能容易就找到吗？”“快了。马上就好。”王公公又远远等着去了。

人群闪出来一条缝，有几桶水抬了进来。屏儿擦了擦泪，蹲下来劝道：“姐姐，洗洗吧，给公子……也洗洗。”

唐梨儿闻言慢慢抬起头，才把那粪水淋漓的地果捧了出来，用泪水和着清水，一瓢一瓢冲洗着他。小红小玉送来一桶桶清水，不知洗了多久，唐梨儿已经是坐在了泥水地里了。王公公等得不耐烦，喝开众人，走了过来，道：“你们几个干点活也太磨蹭了！公主殿下说洗干净了就行，你们还打算洗上几天是怎么着？”

唐梨儿捧着地果站起身，向王公公道：“公公，这个果子还没洗太干净，我替公公拿着送过去吧。”

王公公巴不得这个臭东西能离他远点儿，闻言点点头：“很好，你这个丫头很会办事，一会儿去李嬷嬷那边领赏。”转身在前面走了。

唐梨儿捧着地果在后面跟着，衣裙上的水珠儿点点滴滴，一路滚落。屏儿小红小玉也想跟着去，被李嬷嬷叫住了：“那个烂果子捆那么结实，还用得着你们都跟着去？想偷懒躲了演练吧？！”言罢就叫宫女们排列队形，接着操练起来。

唐梨儿跟着王公公，来到晒灵台，见那阶梯状向上堆起的高台上，有十几根铁柱子，其中一根铁柱上面用缚灵索捆着一只雪凤，那雪凤精神萎靡，不住地耷拉下头，边上的灵士马上一鞭子抽过去，打得那雪凤一阵扑棱。

王公公走上前，向那几个灵士交代了一下，有个灵士便走了过来，一把夺过地果，拎上了晒灵台。唐梨儿的心仿佛也给拽走了一般，直愣愣看着那台上。原来这精灵最难忍受被封了灵力，在阳光下曝晒或是在火上烘烤，其感觉如万蚁啃噬，生不如死。这晒灵台正是白天日晒，夜晚火烘的场所，不知有多少精灵在这里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最终魂飞魄散。

王公公交代完了差事，向唐梨儿道：“别在这儿愣着啦，赶紧回去换身衣服，接着演练去！天丹圣节马上就到了，要是在陛下登基大典上出了错，你也得挂到这台子上吹吹风！”

唐梨儿低声应了，向官厅自己的寝间快步走去。

暮色降临，演练了一天的男男女女和不男不女们疲惫地各自回去了。小天台的院子里，院门早早关了。屋里，唐梨儿在默默思索，屏儿三个都看着她。梨儿已沐浴更衣，亭亭玉荷一般立在那里，天然的清纯体香将一切污质杂息涤荡一空，倒比从前更具馨雅之气，直令屋里的几个女孩子也心生倾慕。

香炉中青烟袅袅，灯花倏尔一爆，屋中人影摇闪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