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奎开着车正在赶往杨柳村，他已经给全哥打了电话，全哥在那等着收他的货。

他干上这一行是全哥带上路的。

他很早从老家出来打工，凭力气吃饭，辛辛苦苦挣了点钱却被骗个精光，连房租都给不起，要被房东赶出来了。

当时全哥跟他一样都租住在杨柳村，就住在他隔壁，对他说缺个帮手问他愿不愿意来帮忙。

他问全哥干什么？他别的不会，只是有一股子气力。

全哥说，简单，就是些力气活。

然后他就跟着全哥，开着一辆小面包，在附近的郊县到处跑，目的就是拉人。

这些人当中有街边的乞丐，流浪者，走丢了的小孩和老人，还有些缺胳膊少腿的。

面包车在他们身边一停，就把人塞进了车，然后一溜烟开走。

他不明白拉这些人干什么？

全哥说：“这些乞丐流浪者影响市容，至于走丢的老人和孩子，要帮他们找到家人，当然是要送去收容所。”

这话他不相信。

他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他也没跟着去过收容所，后面的事情都是全哥自己去的，他只是帮忙把那些人弄上车。

再后来就不仅仅是在外面拉人了，还去别人家里收，他看见全哥还给那个人钱了，还说以后有多少要多少。

这是贩卖人口？

可贩卖人口也是女的和小孩子值钱，那些乞丐流浪者老的残的不管钱，也没人要吧？

看出了他的疑惑，全哥道：“怕什么，又没杀人放火。跟你说这不是拐卖，这些人进去了都好吃好喝的供着，在里面享福呢。有些人在里面待几天又送出来了，收容所嘛，当然不可能待一辈子，那不亏大了？”

“有这么好的事情，那我也愿意进去了。”

全哥斜了他一眼，道：“你这身板倒是招人喜欢的，不过我现在缺帮手，暂时还不想让你进去，等那天你我干不动了，我和你就进去享福，呵呵。”

王成奎对全哥的话不以为意，他关心的是——“真的不是拐卖人口？”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他才帮全哥几天就分给了他几百块，这钱这么容易，就拉几个人？

全哥说：“真的不是，怎么样，这钱好挣吧？想挣就跟着哥干，以后吃香喝辣的，不想就趁早另谋出路，哥也不拦着你。但是你记住别出去乱说。否则……”

言下之意不予言表。

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不会的，不会的，全哥，我懂规矩。”

他还是决定凭自己本事吃饭，他又回到市里去找活干，可一时半会儿哪有那么容易。

那天他又漫无目的在街上瞎逛。看见街边的一个乞丐有些面熟，他蹲在旁边看了半天，想起来了，这个乞丐就是以前被他们拉走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