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人类最基本的情感，也是一切情感的起始点。

人类婴儿发出的第一声啼哭，是源自于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对未来的茫然。

原始时代，人类看见雷电，产生了恐惧，于是他们开始幻想天穹之上有掌管风雨雷电的神明。

人类的秩序，规则，还有凝聚在一起的部落和集体，都是源自于恐惧感。

即便那个时代已经结束，那种挥之不去的恐惧，仍旧刻印在每个女人的心里。

“我究竟，在害怕什么呢？明明我已经死了。”

梅昭仪在玉坠中喃喃道，因为对于深宫内“规矩”的畏惧，她死后也依旧被困在那座冷宫里。

生前不自由的人，死后化作灵魂，依旧是不自由的。

“这要在这里，就没有人是自由的，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不自由，被宠爱的妃子一样不自由。”

“那些微末的宫女，更加不会自由。”

原本意识已经模糊，半边身体都化作白骨的小宫女，突然出声说道。

“我想，我应该猜到，他的意识核心在哪里了。”

宁溪看向系统提供的虚拟地图，在地图的东北角，有一座很高很高的楼。

那座楼的名字，叫做摘星楼，相传它是帝王为了自己最宠爱的妃子建造的。

为了建成它，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搜刮了无数的民脂民膏。

当摘星楼封顶的那一刻，曾经庞大的王朝也轰然倒塌，不复存在。

人们开始唾骂，骂那个妃子是亡国之妃，魅惑国君，害得末代王朝民不聊生。

但是，如果帝王不想的话，作为他掌心玩物的妃子，哪里来的本事，去建造一座摘星楼？

那座可“”登高百尺，手摘星辰”的高楼，是帝王的宠爱，也是帝王赐给她的催命符。

因为仰仗着别人鼻息而活，作为掌心里一只不会飞的金丝雀，不管是宠爱还是厌弃，对她们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

宠爱，宠爱，既然有一个宠字，那么从头到尾，两人就不在同一个平行线上。

当王朝崩塌时，旧日的荣光不复存在，那份宠爱也烟消云散。

曾经风华绝代的宠妃，从摘星楼上一跃而下，宛如断了翅膀的蝴蝶，飘然而去。

而此时，高楼之上，林鸯推开了那扇门。

他谨慎地穿过一层层帷幔，来到最高的那一层观星台。

台上已经有人了，身穿红色嫁衣的女子立在栏杆边，眺望远方的晨星。

“……红嫁衣？”

许星天回过头来，眼神平静无波。

“你果然是第一个找到这里的，这儿就是意识核心的藏身处，但你赢不了它。”

她轻轻地说道，语气里透着笃定。

“因为你是男人，你不了解她们的痛苦，也不能体会她们千百年的挣扎与恐惧。”

“所以你赢不了它，它从女人们的绝望里诞生，要战胜它，就必须要有新的希望出现。”

林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离开宁溪之后，就一直在宫里四处搜寻可能会藏匿有意识核心的地点。

他和其他人并没有交流，因此也不知道他们的那些猜测和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