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若黎眨眨眼睛，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当中有着玄祁看不懂的情绪，“小祁儿，你可知道我重生归来立下的第一个天道誓言是什么？”

玄祁那双含情桃花目微微的眯了眯，并无回答。

姬若黎本也没希望玄祁答花，只心中苦涩又紧张的道：“为师的第一个天道誓言是：纵使拉着小祁儿一起死，也不会和小祁儿分开。”

她太害怕了。

害怕重活一回还要和上辈子的状态一样，和玄祁分开之后，玄祁就会死在阴冷、幽闭的沉黑泥泞之中。

眼前的女子眉宇微蹙，黑白分明的眸子写满了倔强，再往下看去好似是沉着的、浓郁的惧意。

玄祁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黑眸璀璨，语气也透着不耐，“你就这么跟着我算了，早晚有一天我们得死在一起。”

“明明外面有更多的机会……”

姬若黎垂眸道，“死在一起也比你死去我都不知道的强。”

玄祁背脊一僵，心中猝然叹息。

他真是……

两辈子都栽在姬若黎的手里了。

知道善人跪存在的时候，玄祁只觉得迷茫。

他不应该恨姬若黎，因为姬若黎自己也是受害者。

他知道，自己上辈子的惨痛遭遇都应当算在神道宗又或者那些幕后的黑手上……

可终究他对姬若黎没办法和上辈子那样的掏心掏肺。

可现在……

玄祁忽然发现，姬若黎好像和他一样，因为上辈子的遭遇整个人都有了不小的缺陷。

他是不敢相信别人了。

姬若黎则是畏惧与他分开。

往山门徐徐走去，玄祁忽然笑了一下。

他说：“姬若黎，我忽然觉得我们要是死在一起也不错。”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之前是孤身一人，世界也是一片黑暗。

姬若黎重重的嗯了一声。

她也是这么想的。

此刻的姬若黎稍稍落后了玄祁半步，玄祁的神色她不是很能看得清楚。

但姬若黎觉得此刻的玄祁好似是难得的松弛下来，于是试探性的用手背靠近玄祁的手背，余光偷偷的观察着玄祁的表情。

只是她没想到这才第一次触碰，第一次偷偷观察，玄祁就和她来了一个四目相对。

姬若黎收回了目光，佯装无事发生。

玄祁却与姬若黎并肩起来，藏在宽大袖袍之下的手掌探了姬如黎手掌的位置，只眨眼之间，他的四指便从姬若黎的指缝之间滑了进去。

姬若黎顿时有些僵硬起来，旋即小心的反手握住玄祁。

双手交叠之后，姬若黎抿唇想要压下上扬的嘴角，只是亮晶晶眼眸之中带着的浓浓欣喜还是藏也藏不住。

微风轻抚。

玄祁好似嗅到了姬若黎身上的冷香。

一起死就一起死吧。

这样也挺好。

手中的小手并非柔若无骨，甚至还有一些薄薄的茧子。

可与姬若黎携手，却能叫玄祁心中一片静谧。

“师尊，秦川拉你你会握住吗？”

玄祁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拉起了姬若黎的手，眉宇带着两分笑意。

姬若黎略略思考，“应该会觉得有点烦。”

玄祁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