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21章 聚众闹死(1 / 1)

作品:《我被不在了

听到这个魔咒般的控诉,我们开始是懵圈的。我感觉我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什么,我们聚众闹事?我们闹谁的事了。我们都死球了,还能闹个啥事?但我的语言优化机制告诉我,那个绿眼睛恶魔摆渡人控诉我们的不是聚众闹事,而是聚众闹死!这次我的语言优化机制立马纠正了我对卷舌音和平舌音不分的毛病。我明白得有点儿晚,直到他说我们罪该万死的时候我才明白他要告我们不是闹事而是闹死。这个罪名真的很重啊!这个罪名真的很重啊!我心里反复衡量道。或者说这是我们人类以前没有涉及的一种罪。一般情况下,人不会闹死,而是闹死或者闹活,也就是不想死。看看历史上那些为活命而与天灾人祸所做的殊死残酷的斗争吧!这样的实例太多太多,多得人类能够计数的符号都无法计量,也就是自有人类以来的几乎所有人打一生下来都在为生为活而抗争,或者说苟活好活歹活穷活富活甚至死活都要活下来而不顾生命危险和身败名裂地求生啊!看看那些身患绝症的癌症病人吧!他们都被癌症折磨得只剩皮包骨或者只剩游丝一样的呼吸,他们都还奢望奇迹会发生,会有神医或者神药妙手回春或者药到病除。也可以这么说吧,即使到了最后时刻,死去的人都还觉得自己不会死。所以,世界上没有闹死这样一种罪。但是,我们的确有点儿闹死的做派。我们都在太平间呆了这么几天了,我们怎么还没有死,还能思考说话,甚至还能打情骂俏(比如我和那歌趴在我上面的那个可爱的女空飞就是一对欢喜冤家),甚至还准备结党营私,搞团团伙伙,还正儿八经地准备启动黑社会组织性质的系列活动之一,骨干分子的我还起草了第一阶段的活动内容和活动要求。我想到这里,身上和心里都冒出了冷汗。看来我们这次真的把事情闹大了点儿。

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我,我,我该怎么办呢?我心里的话问着自己。这时,我仿佛听到一个甜美而又放浪的声音对我说,“你怕他个球,我们都死了,还有什么罪可以被控诉的?你娃怎么才一会儿就蔫了呢?得给我硬气。别让我看不起你娃!”我没有看那个女空飞的眼睛和嘴巴,我已经很熟悉和受用她的那个带点骚味的赤裸裸的表达了。我没有立即回复她的示爱信号,只是心里在想,“你一个女流,又能有啥能力和办法给我洗脱罪责呢?”谁曾想我的想法被那个女空飞给截获了,她似乎能读懂我的心,也就是她似乎会读心术。因为我听见她说道,“你给我雄起!等会儿看老娘怎么收拾这个绿眼睛魔鬼摆渡人。”

她说等会儿去收拾那个绿眼睛魔鬼摆渡人,对此我不置可否。她一个开军用用飞机的女飞行员,虽然长得乖眯眯的,但是魔鬼大都不好色(这话我觉得定义不准,好色好像不只是人的专利,猫狗猪羊驴妈似乎都有点色,何况魔鬼),她能用什么办法制服那个长得有点儿好看又是个老外的妖怪呢?

正当我在这样思考的时候,我的耳边响起那位女空飞满口的骂人脏话。

“你这个二流子不是人的东西,你他娘的放什么狗屁说我们犯规犯法了。操你姑奶奶亲妹子八辈子祖宗,我们哪一个愿意死在这里?我不就是那个狗娘养的新新冠病毒把老娘从飞机上给撸了下来,在这里死不死,活不活的,我才懒得躺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听你放他娘的臭狗屁呢。你这龟儿子识相点,给老娘滚一边去,否则我给你好颜色看!赶快给老娘爬开!去死你的!”

听到这一连串像连珠炮的痛骂,我们感觉到很过瘾。我估计那个绿眼睛魔鬼摆渡人听了这些骂娘的的话,不吐血也会断气的。但是,那个魔鬼摆渡人却十分有修养地微笑着说道,“您刚才多次提到我母亲啥的,我觉得很高兴,因为看来您对我母亲我的姑妈和妹妹很看重,很好,感谢您这么想她们。只不过她们已经听不到您的赞美诗了,她们都已经好好地死了。谢谢这位女士的演讲。”

不出所料,这次这位女汉子空飞碰瓷碰错了地方,这个绿眼睛魔鬼摆渡人是个老手,他可能已经见识过中国泼妇骂街的本事,他用以柔克刚的高招化解了这位气势汹汹的骂街高手的绝招,使得她无言以对,迅速以哑口无言败下阵来。女空飞囧得脸绯红,一句话都不说,消停了。

这和我事前预料到的相差无几。

但是。在这个非常时期,这个太平间却不再安静了。当我那个可爱的女空飞无话可说的时候,从太平间右边传来了一个细弱但却有力的呻吟声,只听这个声音说道,“可怜可怜我们吧!我得肺癌已经二十年了,咳咳咳!我都想死一百回了。但我的那些该死的孩子们不让我死。他们千方百计地要救我。不仅让我一年四季都呆在医院,还在全国去请来那些个专家给为会诊,给我各种检查,哎哟,哎哟,我想起那些可怕的检查都胆战心惊,我的身体没有任何地方没有检查过,啊,啊,啊!我一点私有空间都没有。我早都想死了。你们觉得新冠病毒可恨,但我要说的是,感谢新冠病毒啊!它终于让我可以死了。但你们这些可恨的摆渡人,为什么这个时候才来?你们都死到哪里去了?我死在这个医院已经有五六天了。既没有火葬场的人来,也没有个把摆渡人来,你们把我凉在这里这么久不说,还要判我们万次死刑,要我死一万次,这是个啥死道啊?哎,哎,我没有力气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