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涧，猿声辞故里。

茶马道，一眼路人稀。

当年海誓不复，

痴心错许，

几度伤别离。

***

“卡丘～卡丘～”

另一边，回到丘山上独坐着的祁龙轩心情沉重，正发着呆时，突然听见肩膀上原本趴着睡着的雷卡丘嘶嘶叫唤了起来。

诧异的目光看去，发现这小家伙两眼汪汪，急切的巡视着四周，仿佛嗅到了令它悲恸的气息。

目光定格住的方向，祁龙轩紧随看去，忽释笑道：“你也觉得他们有问题是吗？”

“卡丘卡丘～”雷卡丘吱吱叫唤，然而祁龙轩又听不明白，只好任由它去了。

“小师叔似乎对那两名僧者很感兴趣？”背后，传来温和的询问声，是牟尼上师走了过来。

祁龙轩刚好想找他，问说：“大师对尼犍陀僧可有了解？”

“尼犍陀？”牟尼大师稍愣，似乎诧异他为何突然对这个感兴趣，随即便替他讲解起来。

据牟尼大师所说，尼犍陀乃是外道四执之一，分为裸衣派与白衣派。

像他们初来鬼域时，所遇到的那些裸形无衣的，就是裸衣派僧人，他们以修炼苦行为道，远离世间之衣食束缚，不以露形为耻，又被称为无惭外道。

而白衣派的修行理念，则真正做到了随波逐流，逆来顺受，以消极怠世，来诠释了什么叫做，修行的最高境界，就是没有修行。

因为这一派认为：‘人之罪福苦乐本有定因，要当必受，非行道所能断也。’

这一说法，其实与鬼道修行的‘道不需求，历生死劫数，苦尽自然而得’类似，只不过在这基础上，更加强调了因果的作用。

因为他们认为人这一生所要经历的种种，都是已经注定好了的，无论是祸福还是苦乐，你都必须要去承受，不是通过修行就能够逃避得了的。

所以正如《大般涅盘经》所言：“修行应无施无善、无父无母、无今世后世、无阿罗汉、无修无道，一切众生经八万劫于生死轮回中自然得脱。有罪无罪悉亦如是，如江河之入大海，无有差别。一切众生亦复如是，得解脱时悉无差别。”

所以在此逆来顺受的理念基础上，白衣派僧人最显着的特点，除了白衣之外，他们不会刻意去追求非得剃光头才能显示对佛的虔诚，而且一生无所贮蓄，以手乞食，随得即食。

这倒是很好的解释了那两人为何不禁杀生，也不剃光头的特征，面对嗟来之食，也能欣然领受。

但是这无所贮蓄，却是有些对不上号，因为他们有火炉，也有燃石，相比于那群来寻求庇护的删阇夜僧，似乎还要富裕些。

不过仅凭这点，祁龙轩倒不至于去纠结，在与牟尼上师谈过话后，两人回到火炉边，就着篝火而坐。

入夜后的黑沙漠冰冷剔骨，哪怕有燃石取暖，依旧冷得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白霜。

本来修行之人是不惧这些寒蚀的，但极端苦寒不同，而且是一连几日的持续时间。

极端的寒潮就像大风沙，虽不致命，但抵御寒冷需要消耗真气，在没有外物供暖的情况下，仅凭真气运转来维持身体的热量，昼夜不停，哪怕是辟谷期大修，也坚持不了太久。

这才是大沙漠的恐怖之处。

经此一行，祁龙轩确实多了几分对大自然的敬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