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不愿意顺从她。

这是她跟着黎蔓蔓出来后，第一次做出和黎蔓蔓相反的选择。

黎蔓蔓很希望何意能有主见，能有自己的想法，但这绝对不包括这点。

黎蔓蔓拉不动何意，只能蹲下身，近乎是绝望的开口：“妈，你别说了，你别这样。”

她把额头抵在何意身上，低声道：“妈，求你了，别求他。”

什么都没有的日子，确实很难过，浮萍一般，飘无定所。

但至少，她们互相陪伴在彼此的身边。

如果拥有这些，需要用何意的尊严换来，黎蔓蔓宁愿不要。

更何况她原本就不稀罕，她只求何意能够维持尊严，不要再为了她去求吴老爷子。

何意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听着耳边女儿的哀求声，只觉得心如刀绞。

“妈，我们走吧，我们走吧。”

何意用手擦干眼泪，沙哑着声音开口：“好，我们走。”

何意跌跌撞撞地从地上起来，颤抖着手去扶黎蔓蔓。

两人牵着手，往书房门口的方向走去，谁也没有回头。

吴老爷子一直目光平淡的注视着她们，他突然开口：“你们都想好了？”

黎蔓蔓没有回答他，只是步伐坚定的离开。

何意心中虽然有犹豫，但也没有回头。

她可以为了孩子不要尊严，但不会不顾孩子意愿。

既然黎蔓蔓不想要，那就算了，只是，她的脑海中偶尔会浮现黎蔓蔓的以后和未来。

她的选择，真的是对的吗？

等两人一步步离开后，管家才从门外进入书房。

“老爷，您就这样放她们走了？”

吴老爷子冷哼一声：“乡下人，没有本事，空有一身骨气，也不知道到底是装给谁看的。”

管家：“那，之后还要再关注她们的动态吗？”

“不用了，等她们在外面碰壁，吃够了苦头，自然也就会回来找我。何意没有本事，要怎么给黎蔓蔓找个好学校？她如果真的希望孩子有个好的前程，就必须回来求我。”

管家沉默，随后他从善如流道：“还是老爷思虑周全，不过吴家已经有了念秋小姐，缺一个黎蔓蔓，也不是什么事，谁知道她之后能不能成器呢？”

“她是个有野心的。”吴老爷子眯起眼眸，半晌才下了这样一个评价。

和黎蔓蔓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吴老爷子却真真切切地从人的眼中瞧见了野心。

只要她最后没有长歪，以后肯定能做出一番事业。

可惜了，这样的人不能为吴家所掌控。

若是她以后真的能做出成就，就凭她掌握到的这些秘辛，说不定真的可以威胁到吴家。

吴老爷子突然笑了笑。

但这都是以前，黎蔓蔓不应该这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也不该拒绝她的，她还不明白资本的力量，只要他稍微动手，黎蔓蔓将永无出头之日。

桌上的茶有些凉了，吴老爷子只是用手指触碰杯壁，而后挥了挥手：“去换一壶茶吧。”

“是。”

管家很快退出书房。

吴家人处事向来冷情冷心，他早就应该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