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溪，”岑知絮摸着自己的小腹，面无表情地说道，“徐期期和她腹中孩儿死去的时候，我怎么不见你如此慌张？”

周灵溪怔在原地，哑口无言。

岑知絮一字一句道：“你这种人，不配有孩子。”

说完，她把药草一股脑塞进口中，嚼也不嚼，全数吞了下去。周灵溪肝肠寸断，脸庞霎时间失去血色，惨白一片。

老太君嘴唇颤抖，连声道：“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忍心堕胎……”

岑知絮看向她，目光平静，“你看，老太君，我早说过，你有今日是你自己的选择。况且，追本溯源，害你受苦的人不是徐期期，不是我，更不是萧二姑娘，是你的父母，你的丈夫，你的公婆。可为什么你从来不恨他们，倒恨我们这些不相干的人，恨和你一样在这世道里遭受不公，受苦的女人？”

场中一片静寂，只听见老太君低声呜咽，泪流满面。她好像终于明白自己的苦楚来自何方，浑身都失了力气似的瘫坐在原地，掩面失声哭泣。

岑知絮又朝姜篱行礼，“萧二姑娘，这老毒妇意欲杀害你们，她的命随你们处置，我不会多说一句话。”

说完，她转身离开。刚刚赶回来的萧宁萧宣连忙上前搀住她，扶着她去棚子底下休息。

姜篱仍然剑指老太君眉心，不曾放下一寸。

“识微公子，”周灵溪急声道，“我母亲截杀诸位的确有错在先，但她年迈，脑子糊涂，求你念在我的面子上，放我母亲一命！”

殷识微声色清冷，“萧二的决定，我撼动不了。”

周灵溪咬牙切齿，“你是她的未婚夫……”

殷识微眉眼淡漠，“我未有虚言。”

“他说的是真的，”戚飞白道，“你来得晚，没听萧梨说，世家贵胄对她来说都是渣渣，识微充其量就是好看点的渣渣。”

“那飞白你……”

戚飞白挺了挺胸膛，“我是个很有用的渣渣。”

周灵溪：“……”

这傻子这么自豪是怎么回事？

他只好转向姜篱，“萧二姑娘，高抬贵手，念在我的面子上……”

姜篱纳闷，“你的面子值几分钱？有我的鞋垫子值钱么？”她一面思索一面道，“我本不打算弄你们，奈何你老娘非要弄我。我真的很不爽，非常非常不爽。我这人的原则很简单，不爽我就干，干到爽为止。杀你老娘确实很抱歉，不过为了我念头通达着想，你就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