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自己的观察与红舞的判断，他能确定，付凌此人绝非那种因资质平庸而贪图享乐之人，反而其根骨绝佳，甚至比没有获得坤土仙体之前的李秀林，还要胜过几分。

如果付凌真一向向道，如同寻常天骄那般将心思放在修炼一事上，他目前的成就，不说远超李秀林，但应该不会比那付空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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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这样一个本可以成为绝世天骄的人，却活成了一个青云宗的纨绔大少，李秀林有些不解。

付凌已经不知回答过多少次类似的问题，只见他眯起眼睛，细细品着杯中古月仙酿，缓缓说道。

“许多人都曾问过我这个问题，也有很多人笑我痴傻愚笨，简直是一块不可雕的朽木，可是何道友你看，”付凌摇晃着杯中美酒，接着说道，“这古月仙酿香醇无比，品级超凡，可你能说它是这青云宗的唯一好酒吗？”

“当然不能。”李秀林回道。

“对吧，好酒尚有千种，修士岂又只存百态？青云宗有天骄，自然也会有许多纨

绔公子。”

“再说了，天骄有天骄的志气追求，纨绔也有纨绔的美好享乐，在我看来，不一样的人生，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只要自得其乐，便是善哉。”

付凌拈起玉盘中的一枚灵果，送入口中之后，轻笑着问向李秀林道:“何道友，你觉得呢？”爱读app完整内容

李秀林默默点头，他当然没有资格对付凌的人生评头论足，但他心中忽而生出某种特殊的感慨来。

从前，李秀林的心中只有自己，其他任何修士在他眼里，不过是会行走的血肉尸块罢了，没有必要，他也不会去关注其他人的生活，心如铁石，魂魄寒彻。

如今死而复生，情感因云胡的魂魄被弥补之后，他才意识到，众生百态，除开自己那方狭隘可怜的空间外，还有许多奇奇怪怪，五彩纷纭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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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付凌，李秀林虽难以理解对方的行径，但付凌在这青云宗内，依然自得其乐，过着其向往的生活，这不也挺好吗？

李秀林这时想起他想要追寻的陈轻梦来，当初他宁愿放弃青牛老道允诺的未来天尊之位，宁愿冒着身死的风险也要寻她而去，在这他人眼里，又何尝不是痴傻愚笨？何尝不让人骂一句可笑？

甚至现在，李秀林虽安心立足青云宗内，准备报答偿还云胡的恩情，可他内心知晓，迟早有一天，自己还是会离开青云宗，去往那被天道断绝的仙界。

以至于，再次赴死

可即使这般，他仍然决定这样去做，哪怕死亡的感觉，真的不好。

人的一生，总会有一些不理性的追求，有人会选择将其遗忘或者止步，而有人则会选择溺死在其中。

付凌不理性的选择是荣华富贵，以天骄之身躺平享乐，李秀林不理性的选择则是追寻故人，探明本我，抛却唾手可得的荣华，直至身死道消。

这两者，本质上，真的有什么区别吗？他李秀林的理想追求就高贵于付凌吗？不见得吧。

“付道友，愿你我都能自得其乐。”

李秀林端起盛满古月仙酿的酒杯，笑着敬了付凌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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