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谢雪鹤想的那个人是当时看似与世无争，实则野心勃勃、疼爱长子的兰妃。

却从未想过，彼时的三皇子，如今的永徽帝。

当下谢雪鹤心底翻涌起了惊涛骇浪，不顾父亲的阻止，谢雪鹤迫不及待的问道：“圣上，懿仁皇后被废，您是提前知情，那么凌王之死是不是与您也有关系？”

“谢雪鹤，不得妄言！”

谢忱急忙呵斥了谢雪鹤，可此时永徽帝却是苦笑一声，道：“是啊……”

“当年母妃被懿仁皇后陷害，兄长在前朝处处受打压牵制，为了给我们母子三人谋夺一条生路，当年是朕将巫蛊之物放在皇后宫中，导致了懿仁皇后被废，全族覆灭。”

那是日夜压抑在永徽帝心底最深处的恐惧秘密。

纵使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是为了母后，是为了皇后不得已这么做，可懿仁皇后全族之死，凌王兄被他间接害死，成了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霾。

是以，那日在护国寺，看见死而复生的凌王，成了压垮永徽帝心中最后一根稻草！

在他的记忆中，凌王蔺景毓是与他的母后懿仁皇后截然不同的性格，他秉性纯良，永徽帝没想过最终会逼死他……

更何况……

“若是早知婉月当年心系于他，朕不会那么做……可凌王死了，婉月这一生都不会原谅我。”

谢雪鹤原本处于震惊之中，此时听到永徽帝的话，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道：“什么？！姐姐她怎么会……”

谢雪鹤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永徽帝产生如此误解，正要解释，就在此时只听外面宫人细长的声音：“太后驾到。”

直接将谢雪鹤原本脱口而出欲疑问的话，给打断了。

随即便见太后正在宫人们的搀扶之下走了过来……

自九梵山之后，太后与永徽帝母子二人感情决裂，这还是永徽帝在受伤之后母子二人第一次 见面。

太后看了一眼谢忱与谢雪鹤父子二人，脸上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道：“哀家与圣上有话说，谢老太傅先回去吧。”

谢雪鹤看着太后眉心微皱。

昔年太后因为谢贵妃数次在暗中为难谢家，谢雪鹤心中也清楚，这位昔日在冷宫还能扳倒懿仁皇后的太后娘娘，绝对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更何况，这次京都各种流言四起，且直指谢贵妃和谢家，谢雪鹤有理由怀疑其中是有太后的手笔。

在这个时候太后求见永徽帝，谢雪鹤觉得这老妖婆可不像是安了什么好心的样子……

谢雪鹤眼珠子一转，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忱拽住衣袖，道：“圣上，太后，臣等告退！”

父子二人直接出了勤政殿后，谢雪鹤终于没忍住，问谢忱：“您为何不让我对圣上解释清楚姐姐与凌王之间根本就是清白，任由圣上听信小人谗言，如此误会下去？”

在谢雪鹤质问声下，谢忱皱了眉道：“此事过去这些年，多说无益。”

闻言，谁知谢雪鹤却突然冷笑了一声，一双眼直直的看着谢忱道：“父亲，是多说无益，还是……您也有事在瞒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