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崖壁正好横断南北，虽然不是很高，崖壁却是绵延很长。如果想要上来，直接攀爬是最近的路。要是不爬选择绕路的话就需要很远的路和很长的时间了。上林中也有一些天然形成的洞穴，虽然有却并不好找，尤其是眼看天要黑了。在存在可能危险的情况下，江戈更不愿冒险在山林中宿营了。所以，这块崖壁就成了江戈今天晚上宿营的理想地点。虽然晚上的山风会让人难受，但比起性命来，冻人的山风就不算什么了。

崖下虽然依然没有动静，半躺在崖壁上恢复体力的江戈仍是在给石青讲述中会时不时的看一眼。

“江哥，你说你是因为杀了人才被迫来这里做边军斥候的，那你杀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是我们的村长。那个人仗着自己是村长，不但多占土地，就是其他人家里的东西被他看上也会被他拿走。像我这种瘦小的人，更是被他随意打骂。其实，他随意打骂我几下我也不是不能忍。可是他居然光天化日之下猥亵村里寡妇。一怒之下我才会摸黑将他宰了。”

许是想起了那个答应给他做媳妇的赵寡妇，江戈眼中的色彩多了几分，语气也提高了一些道：“你还别说，在我将那个总是欺负人的家伙宰了后，那些平时围着他的小混子都老实了。我媳妇给我的来信中说，现在不光我们村里，就是周边的村里，那些总是欺负人的家伙都收敛了许多。”

说道自己媳妇，江戈多少有些心虚。毕竟还没正是成亲，现在就叫媳妇有些急了。可是，像他这样的，快三十了还没娶到媳妇的人，如今有女人答应给他做媳妇。这样高兴的事提前向兄弟炫耀一下是应该的。

“所以说啊兄弟，这个世道，你要是想活的好，或者想要让亲友活的好一些。那你就不能惯着那些坏人。”

“不惯着？江哥你的意思是，以后遇到作恶的人直接干掉？”

“没错，就是这样。你我媳妇，你嫂子，在以前不但经常受被我宰了的那个欺负，就是村里其他人也时常辱骂她。现在呢！她给来信说，现在村子里的人在知道她会嫁给我后，每个人对他都客客气气的。不但不欺负她了，就是有个急难事也有人主动帮把手了。她给说，这些全是我敢跟人动刀子的缘故。她还劝我了，就是在入伍了，在军营里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了。这个世道，就是只会欺负老实人。”

眉毛向上挑了一挑：“现在，你江哥我可不是一个老实人哦！”

“老实人被欺负。”在嘴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石青想起自己村里一些经常被欺负的人和逃难时那些被吃掉的人。

村里被欺负的，常常受气的，往往是那些脾气好的人，甚至一些经常帮人，谁家有个急难险事都会主动伸把手的人反会常常被人抱怨。那些在逃难途中被吃掉的人，哪个在被像猪养一样宰杀前不是跪地苦苦哀求？可是哀求换来的结果还是变成了一坨坨人屎。

“不做老实人？做一个不老实人？什么样的人才是不老实的？”

“别人打我一拳，我还别人一脚就不是老实人了？还是别人打了我亲人，我也要打他的亲人才算不是老实人？”

“江哥，那要是别人将我的亲人杀害了，我是不是也可以将他的亲人杀害？这样以恶制恶我们不也变成了恶人？”

“变成恶人不恶人的我不知道，我知道，你要是成为最恶那个人后，让所有恶人都听你的话，那你就可以要求他们不做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