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瘦小佝偻着背却又很有气势的老头被请恭恭敬敬地请进了别墅。

一个小时后，他悄然离开。

没有再惊动其余的人。

像是来时那么随意。

暮色四合。

繁华的帝都灯火如昼，霍家别墅里也亮起了灯。

所有人走动做事都是静悄悄的。

小圆在厨房里炖的养生粥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孙威猛已经从外面回来了，百无聊赖地拿着药碾子碾着药粉。

他嘀咕道：“外面都吹那老头的医术高明，乔惜怎么现在还没醒呢？”

老陈提醒了一句：“孙少，今天可没什么老头来过我们别墅。您嘴上可得有把门，不能走漏任何消息。”

“哦。”

孙威猛乖乖点头，“我嘴巴很严的，今天没有老头。可是天都要黑了，她还是没醒来。明天的比赛可怎么办？”

孙少忧心忡忡的。

老陈拍了拍他的肩膀：“孙少，你去看看厨房有什么好吃的。这药材我来碾，您的力气太小了。”

“喂！老陈你又嫌弃我！”

孙少像是赌气似的将药碾子推得咯吱咯吱响，“我的力气大着呢。你让小圆把饭菜做得更香一点，可能乔惜饿着饿着就醒来了。”

老陈坐在一边笑了。

……

二楼主卧中。

壁灯昏黄柔和。

乔惜躺在大床上，缓缓睁开双眼。她浑身发软，怔怔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一时半会儿缓不过神。

感觉睡了很久，脑袋沉沉的。

她微微侧过头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背对着她的男人，他的侧脸落下一片阴影，掩不住身上的凌厉。

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屏幕上是红红绿绿的线条。

乔惜看不明白，但知道那是股票。

她就静静看着。

也许是视线太过灼热，男人转过头。

“醒了？”

霍行舟站起身走到了她的床边，“想喝水吗？”

乔惜双手撑着床榻坐了起来，靠在了床边点了点头。她的嗓子干哑，几乎说不出话来。

霍行舟将一杯温水递给到了她的唇边，乔惜就着喝了几口热水。

“好了。”

乔惜的声音沙软无力。

她神色恹恹，抬眸深深地看着霍行舟，连眼睛都不眨。

好像怕他跑了。

霍行舟拿着毛巾给她擦了擦脸，见她一脸依赖问道：“怎么这样看着我？”

乔惜的眼圈发红，眼皮肿肿的。

“我感觉自己做了很长一个梦，一个很伤心很可怕的梦。”

现在想来，她的杏眸中还有泪花。

“什么梦？”

霍行舟伸出手将她抱住，蹭了蹭她的脸颊。

她的声音哽咽，带着病后的脆弱：“我梦到你出车祸的那一天了。”

她的梦里一片鲜红的血，车子的残骸以及生命垂危陷入昏迷的男人。

周边是路人的惊呼和尖叫，救护车刺耳的鸣笛。

她看到的只有霍行舟躺在血泊中，几乎没有气息的一幕。

她梦到了霍行舟出车祸的那一天。

“我就只能看着你，我救不了你。就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你被医生判了死刑。看着你毫无生机地躺在病床上，重伤昏迷醒不过来……好多好多的血……”

乔惜的眼泪滚落了下来。

那是她曾经没有看过的画面。

可却是霍行舟真实经历过的事情。

霍行舟将她的眼泪抹掉，很认真地看着她说道：“你看我现在就站在你的面前，身体是温热的。”

他拉着她的左手放在他的心口：“心脏是跳动的，十分有力。”

然后缓缓上移至唇角。

“这张嘴是可以说乔惜，我爱你的。”

再往上是高挺的鼻梁。

以及眼型略微狭长的双眸。

他说：“我这双眼睛能够清楚地看到你的神情，我就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不会再有出现你梦里的那些场景，我们会长命百岁，白头偕老的。”

乔惜的哭声渐弱，抽噎地看着他。

重重地点了点头。

“不哭了。”

霍行舟轻轻搂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

他很少见到乔惜这么脆弱的时候。

咕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