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你的手掌，贴着两张符，我先给你撕下来。”

灰凪一副委屈狗狗眼，飞机耳表示此刻它的心情也不好，不敢直接上手，似乎在怕陆山再骂它。

“你之前不是说你不做人类的走狗吗？现在怎么给我摆出一副狗的样子了？”

握住陆山的手，狼指头凭空一捏，撕下来了两张符咒，陆山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也说了，之前所有的都是我活下去的手段，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灰凪直接将符咒撕成粉碎，反正内涵也会画符，不缺那些。

“我生来就是狼人，生来就会被陆山你讨厌，但，就算是这样……”

眼前的狼人已经完全不能称之为“狼人”，它的真情流露，更像一个人。

“但，就算如此，我果然还是，想成为你的朋友啊。

“这些时光，我以人类的形态相处在你的身边，看着你和我之间的友谊，我就越来越担心……

“你知道真相的那一天……”

这就算是悄悄地给自己自爆了吗？这么看来，会是饶天吗？

“那你是怎么用狼人身份活到现在的，老实说，如果我变成狼人了话，不如去死了……”

“难道你就很想看到你的朋友去死吗？！”

不知道触发了什么关键词，灰凪的爪子突然握住了陆山的肩膀，表情凶狠，随后，又是一股无奈。

现在陆山停下来了，灰凪开始哭起来了，而且比以前都更加猛烈。

“你知不知道我自从变成狼人以来，所有的压力都是来源于你？天天想着抓我，把我处死。

“我好不容易苟活到现在，得到你的认可，可以和你好好说话了，你却还是想着我去死吗？”

陆山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想道歉，却说不出口。

如果抛开自己对狼人的仇视滤镜的话，灰凪也是挺可怜的。

“之前你说，我给你造成了多大的精神伤害，也不想想你对我造成了什么样子的伤害。”

看着灰凪嘴巴里起起伏伏的尖锐狼牙，现在陆山有一种想法，干脆就在这里，被灰凪咬死就行了，自己不配继续苟活于世。

“随时被发现！随时被杀的恐惧呜呜！！！”

伴随着最后一声，又像怒吼、又像咆哮的狼嚎声中，灰凪停了下来，像是生无可恋了。

“灰凪……对不起……”

陆山终于还是说出口了，没有想到灰凪原来这么敏感，之前所有的“狡诈狼王”的印象全部粉碎了。

“算了，我们以后还是恢复老样子吧，我是大恶狼，你是猎杀我的英雄。

“当然的，一只狼人说的话怎么能信呢，我说不定就是在装可怜骗你，陆山，对吧。”

灰凪停下哭泣，站起身，是极度悲伤的尾巴语言，它慢慢走向了街道的另一边。

“真的，因为你，我开始自我厌恶了。”

直到……那只狼人消失在了下一个街道，陆山都还是没有克服自己呼吸肌的痉挛，说不出任何一句话。